第一部卡车人的小说《卡车那些事》在线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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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毛三
　　很快，几个装卸工就到了，老板递给每人二十块钱，又加每人一盒烟，才搞定了这群装卸工大爷们。
　　出门在外，个个都是大爷啊。
　　打开车厢门，装卸工们爬上了车厢，开始卸煤。
　　铲车推煤，几下就搞定了，可是用人工卸的话，还是很费时间的。
　　卸煤，也是有诀窍的，如果一铁锹一铁锹地铲下来，几十吨煤得铲几个小时，诀窍就是站在顶部，用铁锹顺着铲，煤都就顺着斜面溜了下来，不怎么费力。看来这几个人没有卸过煤，看那手法，既费力，又费工。老板迫不及待地上去指导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替这几个大爷们省劲，只是想节省自己的时间罢了。
　　卸完煤，已经是深夜两三点了，让两人欣慰的是，这个单位是彻夜开放的，或者说，它白天不营业，晚上才是营业的高峰期呢，看到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这么冷的天，虽然大厅里有暖气，也难为她们了，这年头，除了当官的，谁挣钱都不容易啊。找到了前台小赵，对方打了个电话确认之后，顺利地结算了运费，没有克扣煤损啦，什么的，还算是顺利。每次结算运费时，对方总会嫌煤湿了，车皮不符之类的克扣运费。
　　老板开着空车，踏上了返程。
　　“我们这次回去，得先去服务站首保了。”老板说道。
　　“服务站？”张军路过过几次，但是自己原来所开的车都是旧车，基本上在外面修理，还没有进过服务站。“那服务站的水平是不是很高啊？”
　　“高？高个鸟，服务站还没外面修理铺的水平高呢！”老板说道。
　　“那我们为什么还在服务站首保呢？干脆在外面保养好了。”张军说道。
　　“不行啊，虽然服务站首保是免费的，我还是想在外面做，可是我们要是不在服务站保养的话，以后会很麻烦的，比如我们的车要是出现其他问题的话，服务站就会以没有首保为借口推脱，到时候索赔啦，什么的，都相当费事。”老板说道。
　　“那服务站都首保什么啊？”
　　“换机油，变速箱和后桥的齿轮油，更换空滤，油滤，好像还有什么，我就忘记了。”老板说道。
　　“那服务站换的都是原厂的了？”张军理所当然地说道。
　　“人家说的是，实际上呢，都是假冒产品，有的油滤用几次纸杯就变形了。”老板答道。
　　“黑，真是黑啊！”外面天已经亮了，可好多地方还是很黑啊！
　　“回去了开到毛三的修理铺，将斗子（即车厢）摘下来，让毛三拔拔轮（即给轴头添加黄油，保养轴头），咱们开着车头去服务站。”老板说道。
　　毛三是自己家这一带有名的汽车修理工，许多服务站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都是他给解决了，据说连国三发动机的马力都会调节，这年头，一招鲜，吃遍天啊。
　　张军躺在卧铺上，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已经到了修理铺。
　　毛三的修理铺外面已经停了好几个车，大部分都掀起了脑袋（驾驶室翻转了），毛三趴在一台欧曼的脑袋里面，正在用电脑检测发动机，虽然身上脏乎乎的，可是还是很有技师的风范，一点也不像个修理工，倒是像个工程师。
　　“空挡开关坏了，换个空挡开关就行。”毛三和一个徒弟说道。接着走到另一台车前面，开始检测。
　　“什么？我这车打不着火，搞了一整晚也没弄好，拖了过来，原来就是个小小的空挡开关坏了？”车主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简单？”
　　“换上再试不就知道了吗？”毛三回头说了一句。
　　很快就换好了，车主将钥匙插进发动机旁的备用启动开关上，拧动钥匙。“嗡，嗡嗡。”随着马达的声音，发动机启动了！
　　“毛师傅真牛！”车主给毛三竖起了大拇指。
　　“国三的车都是带空挡开关的，你的空挡开关坏了，电脑认为你没有换成空挡，是拒绝接通电路启动马达的，自然就没法点火了。”毛三解释道。
　　原来如此！
　　张军和老板两人在车里看到这一幕，都是很佩服毛三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前几年毛三只是在这里给别人修车的一个小徒弟，可是他在师傅的指导下修车，很快就学会了师傅的手艺，并没有满足，自己取出所有的积蓄，去北京进修学习了更加先进的修车知识，回来后又高价买回了一些修车仪器，如今的他，早就鸟枪换炮了。
　　张军听得迷迷糊糊，国三？空档开关？电脑？啥意思？咱这车里面还有电脑？咋我没看到键盘鼠标啊？
　　老板解释了一句：“咱这是假国三，是大泵的，套的国三牌，人家真国三，是高压共轨的。”
　　听了和没听一样，还是不懂。老板已经跳下车，张军也跟着下了车。
　　“毛师傅，把我的三根后轴拔拔轮。”老板和毛三说道。
　　毛三抬起头来，看到老板，说道：“老李啊，发展得不错嘛，前年刚买了个前四后八，今年就换半挂啦？现在几个车了？”
　　“不多，才三个，两个前四后八，一个半挂。”
　　“不错嘛，还跟着跑车干吗？交给年轻人跑吧，你也该歇歇了吧？”看来毛三和老板很熟。
　　“唉，一天不跑车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还是在车上好。”老板说道，“我把斗子摘下来，车头开去服务站保养。”
　　“服务站？你得注意了，好多假货，尤其是柴油滤芯，那可是要命的家伙，我前几天刚修了个车，服务站给换了个假滤芯，结果没过俩月，发动机四配套就早期磨损，完蛋了，昨天才刚给他修好。”
　　“我也是怕啊，可咱有什么办法呢？”
　　“老交情了，可别让你吃亏了，我这里有刚进的达菲特滤芯，苏州生产的，质量特别好，你去服务站的时候带着，就说是别人送你的，这样服务站也愿意，假货也是他们买的啊，用自己的东西，不用他们花钱，照样做首保。”毛三说道。
　　“那就太好了，给我拿俩吧。”老板说道。
　　“咋还要俩？”
　　“下次换的时候接着用啊，”老板笑呵呵地说道。“多少钱啊？”
　　“老交情了，我也不多要你钱，一个一百算了。”毛三说道。
　　那也够贵啊，老板心里想道，可是去服务站更不放心，拿俩吧，这滤芯可是相当重要的家伙，必须用质量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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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服务站
　“是啊，现在虽然发动机成国三了，柴油还是没变，中石油，中石化，除了会给石油加价之外，就不会干点提高石油品质的事，里面水多，杂质也多，柴油滤芯可真是要命的家伙。”虽然有点贵，服务站的首保是不要钱的，但是早就被换成劣质的假冒产品了，毛三还是可以信任的。老板一边说，一边答应了毛三，毛三招呼徒弟进屋去拿来了个箱子，里面装着两个滤芯。
　　一看包装，应该比较正规。为了防止进土，在纸箱子外面，又密封的了一层塑料薄膜。
　　在老板和毛三谈话的过程中，张军已经准备卸车厢了。
　　刚才停的时候，就停在了稍微开阔点的地方，卸车斗容易，再次挂起来就稍微有难度了，地方大一点，容易成功。
　　第一步，就是摇下支腿，半挂车厢的前面都是有两条腿的，平时不用，是摇起来的状态，用的时候，插上摇把，一会儿就将支腿摇了下来，快和地面接触的时候，张军稍稍检查了一下，确认支腿下面平坦，无杂物。接着摇下去，直至支腿和地面接触，就差不多了。放好摇把，取几块砖头垫住了车轮，防止一会儿溜动。
　　接着踩着电瓶架，爬上驾驶室后面的工作台，将和挂车连接的三根管子取下来：两根气管，一根电缆。再将牵引鞍座下面的保险拽出来。一切就都搞定了。
　　上了车，发动着，将车缓缓向前开，车厢没有跟着动，顺利地将车头和车厢分开了。
　　老板也跳上车，两人向服务站开去。
　　服务站，顾名思义，就是提供服务的，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修车的。大到更换新的发动机，大梁，后桥什么的，小到接个刹车灯，拧个螺丝，都可以干，和外面的区别就在于，这里是人家厂家指定修理的，服务质量放在一边，价格嘛，肯定是国际接轨的。
　　自己所在的张家口只有三家服务站，两家都在市区，第三家就在自己所在的县，也算是比较方便了，一方面，也说明了自己所在的县，确实是一汽解放的天下。
　　距离也不太远，到了县城，一路北行，大概十五里左右，就到了。
　　摘去了挂斗，悍威又发挥了自己的威力，290马力的发动机只拖一个车头，稍微踩一点油门，速度就上去了，就连挂档都快了一步，一档起步，直接就挂成了三档，五档，然后六档，七档，八档。
　　车内的音响开着，一边听着歌儿，一边向服务站飞奔而去。
　　很快，就来到了永安村，服务站就在公路边，远远就看到了招牌上面的飞鹰标志，这是一汽的车标了，就像一个展翅的雄鹰。
　　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车了，两辆悍威，还有一辆新大威。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修理工在旁边忙活着，后背上的飞鹰很是醒目。
　　两人心里一沉：这些车要是都来修车的话，今天自己的首保还能做吗？
　　停好车，两人下了车，果然，旁边的一个修理工说道：“明天再来吧，今天没时间了，这几个车还没修好呢！”
　　走过去一看：果然，一个悍威的驾驶室掀了起来，里面的发动机缸盖已经拆开了，露出了六个大圆窟窿。
　　“这个车怎么了？”张军问道。
　　“不注意保养，跑了两万公里还不换机油，结果化瓦了，得换四配套呗。”一个修理工说道。
　　再看看旁边那个哭丧着脸的，肯定就是这个车的老板了吧？
　　“换这四配套得多少钱啊？”张军问道。
　　“六千六。”另一个修理工说道。
　　数还挺吉利！张军想道，就是不敢说出来，否则，旁边的那个车老板还不把自己给吃了？
　　那人叹了口气：“这几天活儿忙，想着忙完了再换机油，结果这倒好，这几天挣的钱，又全搭这里头了。”
　　老板说道：“对车一定要像对自己孩子一样，你对他好，他才能给你创造效益。”说罢，拍了拍对方的肩头，走进了服务站里面。
　　张军跟着进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说服服务站今天给自己首保啊，否则，耽误一天，就会损失金钱啊！
　　一走进去，就看到正中央的解放标志，是一辆最新的解放J6，旁边写着：解放卡车，赚钱机器。据说J6的驾驶室是解放和意大利人共同开发的，高大威猛，配合锡柴最新的11升奥神发动机，动力强劲，马上就要推向市场了。旁边的台子上摆着一台电脑，旁边坐在一个小伙子，这个小伙子衣服很干净，看来应该是负责的了。
　　“师傅，我们今天想来这里首保。”老板和小伙子说道。
　　“不行，今天他们都在忙，没时间，要不你们明天再来吧。”小伙子抬起头来，还算眉清目秀，和老板说道。
　　“您给帮帮忙，我们是大老远赶来的，这今天要是回去了，来回还得折腾。”张军也凑过来，撒了个小谎。
　　“不是不帮忙，我们这里，真的抽不出师傅来啊，您也看到了，外面的都在修车，还有出去修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没法儿给您首保啊。”小伙子脾气很好，耐心地解释道。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么着吧，我们把首保的单子填了，然后您把机油什么的给我们，我们回去自己首保行吗？”老板说道。只要单子填了，以后车出了问题，不会被人家以没有首保为理由推脱。回去了找毛三去保养就可以了。
　　“不行，我们是有规定的，首保必须在服务站里做才可以。”小伙子还是很讲原则的。
　　“那您把东西给我们，我们俩自己动手，在这里保养可以吗？”其实就是换机油什么的，自己也可以干的。
　　“不行，我们是有规定的，不能让客户自己动手，所有的维修过程是由我们来进行的。”
　　不论怎么说，小伙子就是坚持原则。
　　怎么办？两人泄气了，正要准备走了。外面又响起了汽车的声音。
　　“出去修车的师傅回来了，让他们给你的车首保吧。”小伙子说道。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老板眼巴巴地瞅着门，等着师傅们进来，太感谢他们了，回来得真是时候，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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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首保
　进门的还是一个老师傅，穿着干净的服务站制服，后面跟着两个小徒弟，满身油污，看着满面春风的表情，一定是满载而归了？
　　老板赶忙凑上去，递给老师傅一支烟：“师傅，我来这里首保，麻烦您给做一下吧。”
　　“好吧，没问题，小王，小赵，你们俩给做吧。”老师傅指挥着两个小徒弟。
　　两个小徒弟赶忙答应了，“好的，没问题。”
　　“小军，你带着他们俩出去弄吧，我先填一下单子。”老板和张军说道。
　　“好的。”张军冲两个小徒弟说道：“跟我出来吧。车就在外面。”
　　看着稚气未脱的两个小徒弟，忍不住问道：“两个小师傅多大啦？”
　　其中一个被叫做小王的，很腼腆地说道：“十七，过了年就十八了。”
　　十七？这不是童工吗？张军暗想，这么小就出来学徒，“你们俩怎么没上学啊？”
　　“念到初中，拿了个毕业证就行了呗，即使念了大学又怎么样，现在照样找不到工作。”另一个小赵倒很豁达。
　　张军带着两人来到悍威前：“就是这个车啦。”
　　“上地沟吧，干起来方便点。”小赵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沟。
　　所谓地沟，就是在地下挖一个坑，两边用砖头砌起来，将车开到地沟上面，两边车轮搭在地沟的两边，中间正好悬空在地沟上面，在地沟下面就可以站着干活了，确实方便。
　　张军启动车辆，缓缓来到地沟前。上地沟也是一项技术活儿，没上好，一个车轮掉下去，就得不偿失了。
　　开上去之前，张军就将车头调正了，和地沟在一条直线上，缓缓开了上去，直到前面看不到地沟了，就正好停在地沟正上方了。
　　拉起断气刹，张军跳下车，小赵已经麻利地跳下地沟，放开了发动机底壳的机油螺丝，黑色的机油流了下来，接在了下面的一个大桶里面。
　　地沟还算干净，服务站的还真是不错，下面粘了一圈白色的瓷砖，比路边的修车摊提高了一个档次，小赵一边接着，一边还用手摸了一下机油：“不错，机油粘度还行。”
　　小王在上面，已经打开驾驶室翻转机构，开始压杆旋转驾驶室了。
　　放了多半桶机油，越流越慢，最后不流了。小赵将机油螺丝又拧了回去。
　　张军一抬头，看到老板已经出来了，提着一大桶机油。
　　“给咱用的什么机油啊？”张军问道。
　　“当然是解放专用机油了。”老板答道。
　　张军看了看桶的外面，的确写着解放重卡专用机油几个字，还有一排英文字母，就看不懂了。
　　“这机油应该不错吧？”张军接着说道。
　　“不错？咱还是用一段时间就换掉吧。”老板是不放心的，“来这里换的，能有什么好机油啊？”
　　两个小师傅听到了，没有反驳什么，冲老板笑了笑。
　　小王已经将驾驶室翻转到位了，站了上去，拧开注油螺丝，将专用的漏斗放上去，拧开大桶机油的盖子，开始往里面缓慢倒机油。
　　小赵又在后面拆开了后桥的螺丝，这次拿着一根管子，将一端塞进螺丝孔，另一端塞到大桶里，这样做省得油会流得到处都是了。
　　两位小师傅虽然年纪小，干起活儿来还真麻利。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两位小师傅手艺不错啊，干了几年了？”老板问道。
　　“三年了。”小王说道。
　　三年？张军吃了一惊，也就是说，他们从十四岁就开始学修车了？这服务站也太大胆了吧？明目张胆雇佣这么小的学徒？
　　“这一个月挣多少啊？”老板接着问道。
　　“现在挣八百，再过半年说是给涨到一千多。”小赵满意地说道。
　　两人无语，这服务站，太会使用劳力了吧？外面的修理工至少得挣两千多吧？
　　倒完了大桶机油，接着倒进了一小桶机油，差不多就够了，接着开始换后桥和变速箱的齿轮油。小赵在换油的间隙还在地沟下面检查了一下底盘的螺丝，有松动的就给拧紧了。这个动作把老板感动了，这年头，这么淳朴的修理工少了啊！老板递过烟：“两位小师傅，抽支烟，歇歇吧！”
　　“不会抽。”两人回答。手里还是接着干活儿。
　　很快，油就换好了。接着老板将自己带来的滤清器交给小师傅，让他们给换上。
　　换滤清器得用专门的工具，滤清器虽然外壳是铁质的，也经不起扳手的考验，先用手将滤清器对正了，拧上去，拧紧了之后，再用专用的皮带固定在滤清器外壳上，转动皮带，就将滤清器拧紧了。
　　“一定要勤放油水分离器里面的水。”小赵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大圆柱体，下面是黄色的罩杯。
　　“好的，知道了。”老板说道，把这东西给忘了，国内柴油水分大，所以新车都加了专门分离水的装置，时间长了，里面的水不放的话，就会污染柴油了。
　　放下驾驶室，小王说道：“将车开出地沟来吧。”
　　张军上车，启动了发动机。换了新机油之后，发动机声音果然变小了，看来按时保养对发动机还是很有好处的。缓缓将车开下地沟，再次拉起了手刹。刚才上了地沟之后，才发现地沟有点宽，车轮两侧几乎是挨着地沟边了，所以张军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些沾沾自喜了，对方位的把握还是比较准确的。
　　小赵拿出千斤顶，支起车轮，开始保养车桥了，拽出半轴，拆下车轮带刹车鼓，刹车片磨损得还不是很严重，接着将黄油用手抹到了锥形轴承上。
　　六个车桥轴承都保养完了，可以看到前面的刹车片磨损得更少，这是在第一次跑的时候故意将刹车调松了，对于半挂车来说，后面刹车是起主要作用的，如果前轮刹住了，后轮还在转，结局会很悲惨的。所以每一辆车挂上车斗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车头的刹车调得稍微松一点。
　　都干完活儿了，天已经黑下来了。服务站已经没什么人了，老板对两个小师傅很是感谢，提了几遍请他们吃饭，也没有答应。
　　“今天真幸运，遇到了两个好心的小师傅。”张军边开车，边和老板说道。
　　“是啊，这年头，这么好心的师傅很少见啊。”老板也感叹地说道。
　　今天是顺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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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休息
　回到毛三的修理铺，还是灯火通明，毛三又趴在一台陕汽德龙的脑袋里，正在给发动机会诊，指挥着一个修理工，在拆高压油泵。
　　“你这油泵，该校了，既费油，又冒黑烟什么的，是因为油泵压力不够引起来的。”和这个车老板说着，看到了走下车的张军两人。
　　“哎呦，保养好了？”毛三和老板说道。
　　“是啊，今天挺顺利的。”老板回答道：“挂车也弄好了吧？”
　　“弄好了，但是你的挂车有问题，从哪个厂子接的挂车啊？”毛三问道。
　　“梁山呗，大厂子。”老板自豪地说道：“轻量化的，标高，富华桥（广东富华车桥，全国最有名的车桥）。不算轮胎才六万多一点。”
　　“就是你的车桥有问题，是假的。”
　　“假的？”老板大吃一惊，“怎么是假的？”
　　“现在的车厂，为了多赚一点钱，都说是富华桥，但是富华桥有广东富华和梁山富华两种说法，说白了，梁山富华桥就是广东富华桥的高仿产品，这个明白了？”
　　“哦，那你怎么看出来的？那上面可是带有防伪标志的啊！”老板还是有些不信。
　　“你的这个富华侨做工太粗糙了，一看就不可能是真的。”毛三说：“虽然轴头盖上都写着‘Fuwa’的字样，可是你这车桥做工太差了，各部位之间结合得不紧密，刹车片也不好。凑合着再用一段时间，换好的刹车片吧，这可是要命的东西。”
　　“唉，这要不是你说，我还蒙在鼓里呢，花真富华侨的钱，买了三根假的。”老板有些失望。
　　“呵呵，”毛三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梁山出的挂车，一多半都是假富华，只要勤保养，多打黄油，一般还是不会出大问题的。”
　　“师傅，油泵拆下来了。”一个小徒弟说道。
　　“你忙吧。”老板说着，和张军准备接上挂车了。
　　挂车还在那个地方矗立着，两人先在牵引鞍座上又抹了写黄油，拉开鞍座的保险。然后张军上车，启动，挂入一档，缓缓前行。
　　来到车厢的正前方，张军向左打死方向，车头转了九十度，回正方向，稳稳地停在了车厢的正前方。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将鞍座正对牵引销倒进去，左右不能超过几厘米的误差。
　　上次接挂车是白天，这次是在晚上，更加困难了，幸亏在驾驶室后方安置了一个小的倒车灯。打开倒车灯，再加上修理铺外面的灯光，倒也看得清楚，张军挂入倒档，张军缓缓松开离合器，整个车头缓缓向后倒，离车厢越来越近。
　　反光镜中，两侧车厢在两边的反光镜中越来越大，代表车厢越来越接近了，再加上老板在后面指挥着，悍威稳稳地和车厢的中线重合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缓缓修正着方向，终于，听到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好！”听到下面老板的喊声，张军知道，肯定是对接成功了。
　　扭头向后看，车厢又一次出现在后视窗里。
　　张军跳下车，和老板一起，先检查牵引销是否正确进入，保险是否已经锁好，然后摇起支腿，安好气管和电缆，悍威再一次雄赳赳，气昂昂地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我们走了啊。”老板在车上，和毛三挥了挥手。
　　“走吧，发财去吧。”毛三还是那么幽默。“车轮一转，一天一万啊。”
　　一天一万？一天一千我就满足了，老板心想。
　　回到老板的饭馆，吃了点饭，换班的王师傅来了。前四后八也从北京返回来了，这下车又凑齐了，几辆车一起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几个人闲聊了几句，话题还是离不开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哪里的交警又出动了，之类的。吃着饭，张军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这次在车上整整熬了五天，该回家休息休息了。
　　“我先走了啊。”张军和众人打招呼。
　　“是着急去找小芳了吧？好几天不见了，是不是想那个了啊？”开前四后八的赵师傅不正经地说道。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其实卡车司机无聊时，或多或少都会说些黄段子来填充旅途的寂寞，自己可千万不能成为他们的话题。
　　“没有，别瞎说，我们还没结婚呢！”张军正经地说道。
　　“这年头，不是流行奉子成婚吗？”王师傅也凑热闹。
　　“没有，没有，千万别瞎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张军离开了。
　　回家的第一件事，还是先洗个澡了，还不到九点，幸好澡堂没关门，张军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和别的司机倒头就睡不一样，再累，张军也想去洗个澡，洗澡的时候，仿佛这几天的劳累都被热水冲掉了，浑身舒服得要死，再美美地睡上一觉，所有的疲惫就仿佛都不见了，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自己。这就是年轻的资本啊。
　　一池平静的湖水，岸边是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杨柳，微风吹来，万枝拂动，小芳的秀发也随风飘扬，自己和小芳正手牵手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如此美丽的风景，张军的心情格外舒畅，看着小芳清秀的脸庞，忍不住，嘴凑了过去，在他深情目光的注视下，小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睫毛一动，说不出的妩媚，张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虽然第一次，却是无师自通地将嘴对到了对方的嘴上，舌头伸过去，听到小芳哼了一声，她的牙齿松开了，张军的舌头在小芳的嘴里肆无忌惮地游览着，品常着。
　　……（此处省略五百字）
　　突然，腹下一热，张军感觉到自己的宝贝仿佛不听使唤地尿床了，真丢人，长这么大了第一次尿床，可是还是懒懒地不想起床。
　　暴风雨过去了，张军搂着小芳纤细的腰，说着悄悄话。
　　“你着懒虫，都睡了一晚上加一上午了，该起床了！”小芳突然说道。
　　起床？张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刚刚在梦中见过的小芳。
　　“好的，马上就起床。”张军懒懒地答道，这一觉睡得真舒服，没想到，小芳竟然过来看自己了，太让自己感动了。
　　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张军脸一红，钻到了被窝里面：“我穿上衣服就起，你等我一下。”
　　小芳隔着被子拍了张军脑袋一下，出去了。
　　都怪该死的赵师傅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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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家的温暖
　想起了刚才做过的梦，尤其是好像尿床了，张军感到很是丢人，用手摸了一下，褥子被子都是干的，除了内裤湿乎乎的，不仅湿乎乎的，还粘乎乎的，忽然想到了，刚才不是尿床了，而是……，更加羞愧了。
　　对了，小芳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张军，还不快点起来。”随着声音，老妈进来了。
　　“人家小芳都来了半天了，你还当自己是大爷啊，睡醒了就起来。”老妈说道。
　　“好的，我马上就起。”张军好害怕，要是还像小时候，老妈肯定会拽着自己的耳朵把自己揪起来的，耳朵疼点不可怕，要是被发现自己那啥了，那就惨了。
　　“马上起，马上起，”说着张军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刷牙洗脸，又觉得神清气爽了，肚子开始叫唤了。也难怪，昨晚睡到现在，表针都转了一圈多了，肚子抗议是很正常的。
　　洗完脸，小芳在旁边递过了毛巾。
　　“谢谢了。”张军发现小芳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啊？
　　“今天怎么过来看我了？”张军问道。
　　“怎么？不想让我来吗？”小芳笑呵呵地说。
　　“当然想了。都怪我平时没时间，一出车就是好几天，难得在家呆一会儿。”张军自责地说道。
　　“你说你够多幸福了，摊上小芳这么好一个姑娘。”老妈在旁边又说了，“人家小芳经常来咱家，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小芳给洗的。”
　　顿时，张军感觉到心里暖洋洋的，小芳真是太好了！张军看着小芳，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行了，不用假惺惺了，饿了吧？吃点东西吧。”小芳说着，端上来了菜和饭。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虽然还没结婚，张军已经很知足了。
　　“还给我做饭了？真是太好了！”张军说道。
　　“好什么好？这是我们做的中午饭，看看你还睡着呢，我们就先吃了，这是给你剩着的。”老妈又接着说道：“我去隔壁二婶家坐会儿，你先吃着。”
　　老妈还不老啊，当然是给自己创造和小芳单独相处的机会呗。
　　可是，还是先管饱自己的肚子再说吧，张军看着桌子上的饭，食指大动，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没人和你抢，慢点吃。”小芳说道。
　　“真是太感谢你了，我都要幸福死了。”张军说道。
　　“别肉麻了。”听到张军这么说，小芳乐了，你啥时候也会说这种话了？
　　还不是昨晚的灵感！真感谢做的那个梦了，人家都说，女孩子是需要哄的嘛，可是自己在这方面的智商简直就是零，得多学习学习。张军暗想。
　　“对了，二叔怎么样了？”张军突然想起来。
　　“现在已经好点儿了。”提起二叔，小芳又有点伤感：“二叔真可怜。”
　　说点高兴的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军想到。“我们老板新上了一个半挂，我现在开上那台新半挂了。工资也给我涨了，我现在可以挣三千多了。”
　　“半挂？什么是半挂？”小芳问道。
　　唉，和女人讨论这种话题是没有结果的，女人的话题应该是张柏芝和谢霆锋结婚啦，安利的化妆品啦，包包啦。“就是公路上跑着的那种最长的车呗。”张军也懒得解释了，估计再解释也给她讲不明白。
　　“哦，好像知道了，就是和蛇一样的呗，在公路上窜来窜去的那种？”小芳说道。
　　“是，就是那样。”张军也没听明白小芳说的是哪种，还是岔过去吧。
　　“不管开什么车，不管挣多少钱，一定要安全第一。”小芳郑重地说道。
　　张军心中一凛：是啊，自己在外面开车，还有人在牵挂着自己呢！
　　“知道了，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张军说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天冷了，出去注意多穿衣服。”小芳接着嘱咐道。
　　“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过，内蒙的天气是真冷，这次去内蒙，差点在半路上趴了窝。”怎么我又讲起这些啦？还是讲点好玩的吧，张军暗想。“你没去过内蒙吧，内蒙可有趣了。”
　　小芳眨动了一下睫毛，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军：“有什么好玩的？”
　　张军感觉到了极大的满足：“咱这里都是山，而出了张家口，到了内蒙古，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了。全是绿油油的青草，天特别蓝，还可以看到蒙古包，以及大片的羊群，你有时甚至分不出究竟是天上的白云，还是草地上的羊群了，就好像那首什么诗句说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大片羊。”
　　“扑哧。”小芳捂着嘴笑了，没文化还非要显摆自己有文化，“那是风吹草低见牛羊，不是大片羊。”
　　“都一样，还是羊多，羊肉挺好吃。”张军也太佩服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以及自己的脸皮了。“我接着吃饭。饭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又吃了起来。不料，这下吃呛了，咳嗽了起来。
　　“喝点水，都告诉你慢点吃了。”小芳说着递过水杯，又用手给张军抚摸了几下胸口。
　　张军趁势抓过小芳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小芳挣扎了几下，没有拽出来。“你这死鬼，快放手，让人看到了。”
　　“不放，家里没人，看不到。”
　　“你再不放我喊了啊？”
　　“喊我也不放。”
　　小芳作势张大了嘴巴：“来…”
　　还没喊完，就喊不出来了，因为，张军的嘴凑了上来，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胡子好扎！小芳挣扎了一下，非但没有从“虎口”脱险，反而被张军两只手温柔地搂住了腰，她不再挣扎，顺从地让张军得逞了。
　　……
　　“死鬼，你今天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啊？”从张军的口中脱险，小芳问道。
　　张军没理小芳这句话，认真地说道：“小芳，嫁给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突然听到这句话，小芳感觉到一阵眩晕：他在向我求婚了？这是每一个怀春的女孩子最期盼的时刻了。
　　答应他？不能，哪能让他这么容易呢？还得考验考验他才行。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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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A2证不可以开摩托车
　犹如一头凉水浇到了张军的头顶：“为什么不行？”
　　“瞧你急得跟猴儿似的，你吓到我了。”小芳说道。
　　“对不起，我刚才声音大了点。为什么不行啊？”
　　望着张军祈求的眼神，小芳有些想笑：真是个白痴。
　　“结婚又不是小孩过家家，哪里有这么痛快的啊，你没结过婚，还没见过别人结婚吗？风俗不懂吗？得先看个好日子，订婚，订婚完了隔半年才能选定结婚的日子，各种礼节都得全了才可以呢。”
　　“哦，”张军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先订婚吧。”
　　“瞧你急的，我们才认识几个月啦？哪里有这么快就订婚的啊？你了解我吗？我们总共才见过几次面啦？”小芳问道。
　　“也是。”张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真是啥都不懂。”
　　“所以，我们得再相处一段时间，了解得更多点，说不定我有什么坏毛病你容忍不了呢？”小芳说道。
　　“不可能，你这么好，即使有点小毛病，那也是人无完人嘛，不可能完美，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张军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希望你记着自己的话，别以后变心了。”小芳告诫道。
　　“你这孩子，吃完了也不知道把碗收拾了。”老妈从邻居家回来，看到张军的表现，很是不满。
　　“哎，妈，你别收拾啊，我还没吃完呢！”张军看到老妈开始动手将盘子收拾起来，赶忙说道。
　　“吃？你还想吃？去站到外面，吃点西北风吧！”老妈的嘴里嘟囔着：“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还没吃完，你以为自己是皇上啊？”
　　“别吃了，带着小芳去县城买几件衣服吧。”老妈发话道。
　　“我不缺衣服穿啊。”张军说道。
　　“谁让你给自己买衣服了？你不缺衣服，你是缺大脑啊，给小芳买几件衣服呗，谈了几个月，连个礼物啥的也没送过人家吧？连这点都让老娘教你，你幼儿园毕业了吗？”
　　“不用，不用。”小芳连忙说道。
　　张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真是傻，怎么这点小事都想不到呢？
　　“走。”不分由说，拉着小芳，上了摩托车。
　　一脚踹下去，轰隆一声，发动机发动了，拧了几下油门，虽然没悍威的声音好听，也是非常有气势了，小芳看这情形，只好坐在了后座上。
　　“扶稳了，”张军说道。
　　小芳的手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到了张军的腰上。
　　“这就对了。”张军左手捏住离合，左脚踩进一档，拧油门，松离合，摩托车载着幸福的张军和小芳，向县城奔去。
　　小芳，虽然现在我只能骑着摩托带你去玩，以后我一定会开着轿车带你出去的，为了你，我一定要努力！张军在心头暗暗地说。
　　离县城只有二十里，可是这段国道很不好走，从自己记事起，这条国道就是坏了修，修了坏，一直也没怎么正常过，也难怪，这条国道是运煤车辆进京的主要通道，前几年超载运输，对这条道路的损坏很大，这一两年国家治理超载的力度比较大，收费站都安装了地磅，超载过路费加倍，所以超载已经越来越少了，但这条路还是在超负荷使用着。一路过来，拉煤的半挂不断。
　　前面就到了超限站，以往开到这里，总得孝敬给人家几百大洋，要是碰到倒霉，还得多费口舌。放眼望去，超限站里面还停了不少车呢。只要进去，再出来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今天自己不用担心超限，所以可以理直气壮地走了。
　　张军按了两下喇叭，瞄了一眼路政车里坐着的狗狗们，嗖地穿过了敌人的碉堡。
　　又可以感受背部的波涛汹涌了。
　　很快到了县城的十字路口，红灯，张军停了下来。
　　不对，好像有敌情？张军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路口，平时只有红绿灯来着，今天怎么多了好多警察？
　　还是躲开吧，别撞倒枪口上就不好了，可别向我开炮，张军暗想。在路上的游戏里，向来司机都是老鼠，警察叔叔是猫，耗子是斗不过猫的，唯一的手段就是躲开了。这简直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咱们从右边路口下去吧！”张军和后面的小芳说道。
　　“什么？”张军声音有点小，小芳没听清楚。
　　“咱们走右边的路。”张军说着指了指右边的水泥路。
　　糟糕，晚了。
　　警察叔叔快步走到了张军面前。
　　“驾驶本，行车本。”说着伸出了手。
　　这摩托是张军上个月买的，在农村里，没几个人会给自己的摩托上牌照，张军也不例外。
　　怎么办？又要被咬了？
　　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了发票：上个月买摩托的发票一直在口袋装着呢，还没来得及放下。
　　“同志，我这摩托是刚买的，正准备去上牌照呢。”说着将发票递了过去。
　　警察打开发票，看了一下：“怎么都半个月了，才来上牌照啊？”
　　“最近活儿挺忙，没来得及，您看我这车，才跑了几十公里。这不今天有时间，马上来上牌照了吗？”张军讨好地说道。往常没有查过摩托车啊，今天怎么查起摩托车来了？倒霉。
　　警察翻看了几遍，找不到什么把柄。把发票递给了张军。
　　危机已过，张军正想走，不料警察又说道：“驾驶证呢？车没牌子，人不能也没证吧？否则就是无证驾驶，罚款二百。”
　　这可难不倒咱，张军乐滋滋地将自己的驾驶证掏了出来：“同志，给您。”
　　说着加了加油门，刚好绿灯，马上就可以走了。
　　“准驾车型不符，罚款二百。”警察说着，准备开罚单。
　　“等等！”张军仿佛听到了外星人说话似的，“我的驾照怎么会准驾不符？我的可是A2证啊，半挂都可以开，怎么不能开摩托了？”
　　“你自己看吧，都在后面写着呢。”警察说道。
　　张军抽出驾驶证，翻过来看后面。
　　A2：牵引车和B1，B2。
　　B1：重型客车和C1，M
　　B2：大型货车和C1，M
　　C1：小型汽车和C2，C3
　　C2：小型自动挡汽车
　　C3：低速载货汽车和C4
　　C4：三轮汽车
　　M：轮式自行机械车辆。
　　密密麻麻看完了，的确不包括摩托车，摩托车需要的是E本。
　　唉，自己从拿驾驶证到现在经过了好几年了，怎么从来没研究过这个啊。想想自己也够冤了吧？二十个轮子的半挂都可以开了，就是不能开两个轮子的摩托？
　　“怎么样？服气了吧？”警察笑呵呵地说着，拿起笔，准备开罚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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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商场衣服，真贵
　“别啊，同志，我这不是不知道吗？”知道自己理亏，张军赶紧说好话。
　　“是啊，大哥，你看我们这不是去办牌子吗，顺便把驾驶证也整了。”小芳也下来和警察求情了。
　　“大哥？”警察叔叔乐了，“我还真想有你这么个小妹妹，好了，就看在小妹妹的面子上，这次就不罚你了。下次注意啊！”
　　“好的，好的。”张军连声说道。“下次一定注意。”（下次看着你们就躲得远远的）。
　　张军接过驾驶证，骑着摩托和小芳走了。
　　来到旺角（县城一个大的商场），张军停好摩托车。
　　“好险，差点被警察叔叔操死！”张军说道。
　　接着看了看小芳：“你这小妹妹，面子还挺大啊，来，我看看有多大面子。”说着，一只邪恶的大手向小芳伸来。
　　“啊，色狼！”小芳也配合地叫道。
　　“不玩了，走，逛商场去！”张军拉着小芳的手，两人进入商场。
　　对于逛商场，张军从来都是很不感冒的，可是逛商场却是女人的天性，所以张军只好牺牲自己了。
　　琳琅满目的衣服，每件漂亮的衣服挂在架子上，仿佛都在对来来往往的顾客说：“来吧，把我穿在你身上，一定会显得更漂亮的。”
　　三三两两的人群，在商场里四处寻找自己满意的衣服，只要喜欢，价钱都是次要的，这也算是顾客的心理吧，当然，买衣服的大部分都是爱美的女孩子了，男款衣服整个楼层也没发现几件。大概也就是应了那句话吧：男人是挣钱的，女人是花钱的。男人挣钱给自己的女人花，这个世界才和谐嘛，男人挣钱给别的女人花，也可以刺激消费，增加GDP的增长嘛。
　　“这件衣服不错！”张军指了指前面模特上穿的一件衣服。
　　小芳定睛一看：这是一件晚礼服，名贵的料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低V前胸，后面还是开叉的，直接将自己的后背露给了别人看。
　　“嗯，这件衣服是不错，可是这是出席宴会才穿的，请问张先生，您打算带我出席什么宴会啊？”
　　“嗯？”这个张军还真的不懂，就感觉这件衣服就像是明星穿的，小芳穿起来一定也很漂亮，很高雅。
　　“在家穿也行啊。”张军说道。
　　“在家穿？穿给谁看啊？给村里人看到了？还不说我放荡啊？你这傻子。”小芳说道。
　　穿给我看啊，张军暗暗地想。
　　“算了，看来你也没什么眼光，跟着我转吧。”小芳说道。
　　张军跟在小芳的旁边，像个跟屁虫似的，东转西转。转过两圈来，就迷失了方向，自己跑车不论走什么道路都不会迷路，没想到在这里转悠着就找不到北了，这个世界真奇妙，都说女人是路痴，可是在这里面哪个牌子转过了哪个牌子没转过小芳了若指掌。
　　突然，小芳眼睛一亮，向一件粉色的小裙子奔去。
　　张军看了看上面的牌子：ONLY，都怪自己没学好英文，早就说入什么WTO了，果然连个牌子都是个外国名字。具体是什么，就不懂了。
　　张军跟着走了过去，小芳已经拿着衣服，在镜子面前比划了。
　　这是一件吊带的小裙子，上面一个披肩，将肩膀盖住了，下面的裙子是一层一层的，就像一朵层层翻开的花儿。
　　“嗯，真漂亮！”张军说道。
　　旁边的售货员也凑上来说道：“喜欢就试一下吧，试衣间在左边。”说着用手指了指旁边。
　　小芳用眼神瞟了张军一眼。张军立马会意地说道：“嗯，试试吧。”
　　征得了张军的同意，小芳拿着衣服走了过去。
　　趁着小芳去换衣服的空挡，售货员和张军说道：“这是你老婆？长得真漂亮，你真有福气！”
　　张军感觉唰地内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说道：“我们还没结婚呢。”谁都希望别人夸自己老婆漂亮嘛。
　　直到很久以后，陪小芳逛过的商场次数多了，张军才知道，任何一个再丑的女人都会被冠以美女的称号的，这样才容易把衣服卖出去嘛。这也算是抓住了顾客的心理吧。
　　“再配着我们这件衣服，更能显出她的漂亮来嘛，我们的牌子就是ONLY嘛。”售货员接着说道。
　　“等等，”张军打住了售货员的话，“你们这个英文牌子啥意思啊？”张军笑了笑：“我不懂英文。”
　　“就是唯一的意思呗，每件衣服，对消费者来说，都是唯一的，都是最合适的，这就是我们品牌的魅力。”
　　正说着，小芳从里面出来了，张军眼前一亮：的确，这件衣服，太适合小芳了。
　　粉红色的披肩将小芳的双肩裹在了里面，如果解下披肩，露出小芳的双肩来的话，应该更迷人了，中间适当的收腰正好衬托出小芳身体的曲线，下面层层的裙子又显得高贵典雅，张军一时不知怎么形容好了，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张军想给它打一百零一分，这简直就像是为小芳量身定做的一样。
　　“怎么样？好看吗？”小芳问道。
　　“那当然是太好看了！”张军说道。
　　“是我好看还是裙子好看？”
　　“当然是裙子好看。”张军说道，猛地转过神来，唉，又说错话了。
　　“裙子好看，也得看谁穿了，你穿上最好看了。”售货员在旁边搭茬道。
　　听到这话，小芳也很高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多少钱？”张军问道。
　　“原价六百六，现在打八折。”售货员微笑地说道。
　　什么？张军吃了一惊：自己穿的衣服都是外面地摊上卖的，最多也就五十块钱，打八折？还五百多呢，够在外面买十件了。
　　果然，小芳听到也是有点意外：“这么贵？还能再打个折吗？”
　　“我们这个牌子你是知道的，平时是不打折的，这件衣服是因为秋天到了，所以老板才给打个折的，实在不能再打折了。”售货员说道。
　　“那我先换了去吧。”说着小芳又走进试衣间，走之前还又在镜子前照了一下。
　　张军心中一动：表现自己的机会来了，衣服再贵，博得小芳欢心，也值了。
　　“开票吧。”张军和售货员说道。
　　售货员一听也很高兴，刚才看两人的表情，以为泡汤了呢，赶紧拿出收据刷刷几个大字。“到前面左转，收银台结账。
　　张军接过收据，过去结账了。
　　小芳从试衣间里出来，“人呢？”问售货员道。“怎么跑没影了？”
　　“给你结账去了，这件衣服我给你装起来吧。”
　　“什么？”小芳听着心里甜丝丝的，嗯，这次考验他又通过了，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情。
　　再给他加十分。
　　递给售货员收据第一联，张军和小芳说道：“我们走吧，再转转去。”
　　正说着，手机响了。
　　“喂，哦，车回来了？好的，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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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高速制堵，需如大禹治水
　“小芳。”张军不好意思地想和小芳解释。
　　“知道了，咱们回去吧。”小芳说道。“今天我挺开心的。”
　　“真的？我也很开心。“张军说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两情相悦吧。
　　骑着摩托车，张军先送小芳回家，然后赶着去老板的饭店。
　　……
　　“今天张军怎么这么高兴？”王师傅问道。
　　“那还用说，你看那表情，像捡了钱似的。”老板说道。
　　张军岔开了话题：“我们这趟跑哪里啊？”
　　“当然还是跑内蒙了。”老板说道：“跑内蒙虽然堵一点，还能赚点钱，别的地方更不行了。
　　“这几天可能还有雪，我们慢一点，还是安全第一。”王师傅补充道。
　　果然，吃完饭，张军开着车过了张家口，路边的雪还是没化，冬季行车，危险更大。
　　老板没跟着来，这趟还是张军和王师傅开半挂，前四后八在后面跟着，这样路上便于相互照应。
　　张军说起了驾照的事：“我的A2本居然不能开摩托，真是岂有此理。”
　　王师傅回答道：“不能开就是不能开，人家就是这么规定的，我们现在是法制社会嘛。”
　　这顶帽子戴得真大，“对了，平时不是不管摩托车吗？为什么交警要检查我的啊？”张军想起了这个问题。
　　“每年都有一个星期是专门治理摩托车的，谁让你往枪口上撞呢！”王师傅解释道。
　　姜还是老的辣啊，王师傅就是经验丰富。
　　王师傅已经跑过一趟了，躺在卧铺上很快就睡着了。
　　开到呼市，风越来越大了，天阴沉沉的，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这要是下雪封路，咱们可怎么走啊？”张军问道。
　　王师傅已经在卧铺上睡醒了，接着和张军聊了起来：“要是高速封了，我们就只能走低速了，能回去尽量往回走，实在不行，那就只有原地待命了呗。”
　　“咱们还是去东胜装煤吗？”
　　“是的，还是按原来的路走吧。”望了望外面的天，王师傅也有点焦虑，冬天就是这样，内蒙的气候更是多变，去年曾经下了一米多厚的雪，冻死了牧民许多只羊。但是再冷，也得开车，这就是卡车司机的宿命啊。
　　“我听他们说，雪地行车可以用防滑链？咱们带着没有？”张军问道。
　　“防滑链不好用，而且伤轮胎，所以平路我们是不用的，只是有时候上坡上不去才用的，我们一般都不带防滑链，东北的司机带的比较多。”王师傅回答道。
　　“雪地开车一定很危险了吧？”张军和王师傅接着聊道。
　　“那当然了，对咱们挂车来说，那就更危险了。你知道咱们挂车最危险的是什么吗？”王师傅问道。
　　“应该是推脑袋吧？”（俗语，挂车有两部分组成：主车和挂车，如果主车刹住了而挂车没刹住，那么挂车就会推动主车前行，即推脑袋。如果是冰雪路面的话，主车就会发生横滑，方向失控，造成危险。）
　　“是的，死在这上面的新手老手无数，所以，冬季更要小心，安全第一啊。”王师傅感叹地说。
　　“知道，万一发生了，那就踩油门加油，再将车厢拉正呗。”
　　“没错，即使前面要撞上了，那也得松开刹车，接着踩油门。”
　　任何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半挂车在提高了货运效率的同时，也带来了推脑袋这个必不可免的缺陷啊，即使要撞车了，也得松开刹车接着踩油门，否则后果更严重：大箱会横过来，将车头推翻，甚至打几个转。
　　王师傅看了看手机，说道：“今天是十八号，如果明天咱不能装煤返回冀蒙界的话，就得多等一天了。”
　　“为啥啊？”这个张军很是不解。
　　因为从上一趟开始，冀蒙界开始实行单双号限行了，咱们的车是单号，明天也是单号，如果明天不能上高速的话，或者等一天，或者绕行国道了。”王师傅解释道。
　　对于单双号，张军算是比较了解了，这又是个巨大的中国特色。最早实行单双号的，应该是北京市了，自己原来在北京开车时主要街道都是实行单双号，目的是主干道车流太多了，限制车流量。可是伟大的中国人是富有创造性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好多车都是有两个牌照的，单号用单号的牌照，双号用双号的牌照，照样畅通无阻。没见车流少过，只有越来越多，现在在北京开车，过一个红绿灯就得等几次红绿变换才能轮得到，立交桥越来越多，车还是排得满满的。
　　“为啥京藏公路也限行了？”张军问道。
　　“还不是说车流量大呗，车流量大，就要限行，限行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咔嚓，分开一半，今天是单号，你的车是双号，那么，请绕行，一下就限制了一半。”王师傅说道。
　　可是，这样真的能缓解道路拥堵吗？看着对向车道的车流，张军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越限行，只会越堵。”王师傅接着自言自语地说道：“许多限行的车辆并不会绕行国道，因为走国道，费用太高，虽然不用交高速费，但是被沿途的罚款与过路费抵消了，时间还长，所以好多车的选择是在路边停一天，等待第二天接着上高速，而且，新车还是源源不断地涌上来，虽然运费降了，还是有不少人接回了新车，车越来越多，哪里能不堵呢？”
　　张军想起了大禹治水的故事，传说古代尧在位的时候，黄河流域发生了很大的水灾，庄稼被淹了，房子被毁了，老百姓只好往高处搬。尧召开部落联盟会议，商量治水的问题。他征求四方部落首领的意见：派谁去治理洪水呢？首领们都推荐鲧。尧对鲧不大信任。首领们说：“现在没有比鲧更强的人才啦，你试一下吧！”尧才勉强同意。
　　鲧花了九年时间治水，没有把洪水制服。他就偷了天上的土叫息灢能自生自长，天帝知道了，大怒，命令火神将鲧处死，鲧临死前嘱咐儿子“一定要把水治好”。
　　禹改变了他父亲的做法，他带领群众凿开了龙门，挖通了九条河，经过十年的努力，终于把洪水引到大海里去，地面上又可以供人种庄稼了。
　　大禹治水的传说，印证了一个道理：对于洪水，堵是没有用的，唯有疏导，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简单的限行，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解决问题，应该是扩建京藏高速，比如建为四车道，那么就会大大缓解了，还有，解决收费问题，之所以不愿意走国道，是因为沿途的费用太高了，高过了高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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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撞鬼
　来到煤矿，张军照例像往常检查一下车辆，拿着撬棍挨个敲了一下轮胎。轮子多也有一个坏处，就是哪个轮子瘪了不知道，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轮子没气了得尽快换下来，再跑个三五公里没事，如果时间长了，轮胎就报废了，跑运输的车辆，轮胎的支出也是占到了运输成本的很大一部分，过路费，罚款占三分之一，油费占三分之一，轮胎站到四分之一左右，剩下的就是车辆磨损，司机的工资等等，这些支出，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老板的肩上。有时会将老板压得喘不过气来。
　　后面轮胎还不错，张军顺着车转了一圈，从左边检查到右边。个个轮胎都很饱满，就像少女的Ru房，坚挺得很。
　　等等，这个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没看清楚，只是感觉右侧第二根转向轮有点奇怪，刚才敲的时候没注意，正准备离开，再扫了一眼，才发现有点说不出的奇怪，张军用手电照了一下：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好像被偷吃了的面包似的，这根轮胎别的地方完好无损，还能再跑几万公里，轮胎里面的一圈却被啃出了一个个小缺口，有的甚至露出了一根钢丝。
　　张军知道，现在大型车辆主要使用的是钢丝胎，所谓钢丝胎，是和尼龙胎对应的，差一点的轮胎是橡胶和尼龙组成的，散热差，重载容易爆炸，所以用钢丝胎，即橡胶包裹着钢丝，这样散热好点儿，载重大，是重型车辆超载的法宝之一。
　　可是钢丝是在轮胎的正中央的，里外都有一半的橡胶，一般来说，几万公里之后，轮胎磨损到胎纹没了，就得换掉了，而现在还没跑几千公里，别的轮胎胎纹还有很深的胎纹呢，这个已经将钢丝露出来了，太奇怪了。
　　走夜路多了，总会遇到鬼的，不会是鬼咬的吧？看看自己前后的车，车灯照亮了远方，再看看天上的星星，忽然有点害怕，这年头，你看得到的东西，不代表它就是真的，你看不到的东西，也不代表它就没有，好多车老板都是供着观音菩萨的。
　　越想越怕，赶紧拿着撬棍，跳上车，和王师傅说道：“王师傅，醒醒。”
　　王师傅睁开眼：“我知道到煤矿了，这么快就轮到我们装车了？”
　　“不是，是。”张军语无伦次。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王师傅从狭小的卧铺上坐了起来。
　　“是到了煤矿了，还没轮到我们装车。”张军说着，话语都有点颤抖了：“好像我们撞上鬼了。”
　　“撞鬼？”王师傅笑了，“我跑了这么多年车，没撞过人，更没撞过鬼。你咋知道我们撞鬼了？”
　　“鬼把我们车轱辘咬下一块一块来，不是鬼，还是什么啊？”张军说着左右望了一眼，仿佛鬼时刻能听到似的。
　　“真有趣，我下去看看。”王师傅用毛巾擦了擦脸，清醒了一下，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
　　“就是右边第二桥。”张军喊道。
　　王师傅下去看了一下，没有动静了。张军看了看反光镜，反光镜里也没有，人跑哪里去了？
　　糟糕，不会是被鬼抓走了吧？想到这里，张军更害怕了。
　　突然，车下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是鬼在笑吗？
　　“你这胆小鬼，哪里有鬼啊？你也下来。”车底下传来了王师傅的喊声。
　　张军跳下车，走到被鬼咬了的轮胎边。人呢？
　　“王师傅！”张军喊道。
　　“别喊了，在下面呢。”只听车底下传来叫声。
　　原来王师傅钻到下面去了，难怪刚才反光镜里也没看到人。
　　王师傅从车底下钻了出来，拍拍军大衣上面的土。天冷了，羽绒服也抵挡不了塞外的严寒，所以出车的司机都喜欢穿军大衣，挡风又暖和。
　　“哪里有鬼，你真是胆小。”王师傅说道。
　　“没鬼，那轮胎怎么被咬成那个样子了？”
　　“真要是有鬼，鬼有那么傻啊？放着车上两个大活人不吃，非得吃轮胎？不怕被钢丝崩下大牙来啊？橡胶好吃还是人肉好吃啊？”
　　嗯，也倒是。张军暗想。
　　“走，上车说去，在这里这么冷。”王师傅说道。
　　上了车，张军问王师傅：“王师傅，刚才在车底下干什么了？”
　　“我检查了一下，转向桥果然有问题，得做动平衡了。”
　　“动平衡？什么意思？”张军不懂。
　　“咱这种前四后四的牵引头有什么好处知道吗？”
　　“好跳磅呗。”张军说道。
　　“跳磅不是设计者设计的，是咱们自己发明的。设计者的初衷，是轻量化。”王师傅解释道。
　　这个张军懂，现在如果超载的话，过路费会翻番，所以好多车都拉标载，对于六轴的半挂车来说，最多允许拉五十五吨，所以车重越轻，就可以拉越多的货物。
　　“半挂车在国外是没有咱们前四后四这种车型的，人家都是后双桥。咱这车，也可以说是中国特色了。”王师傅说道。
　　“我觉得咱这车也挺好的啊，即使前轮爆胎了，方向也不会失控，还有二桥可以转向嘛。”张军说道。
　　“你说得也对，但人家国外货车主要也是用真空胎了，所以根本不担心爆胎。我问你，咱们的车的牵引头是前桥承受重量大啊，还是后桥承受重量大啊？”
　　“当然是后桥了，这还用说啊，磨盘在上面压着呢。”张军说道。
　　“对，可是咱们的车，在承受能力不大的前桥上面安排了两排转向轮，而在最承受力的后面安排了一排驱动轮，所以会导致后面压力过大，前面不足，所以我们跳磅轻而易举。”王师傅说道。
　　“那有啥坏处啊？”听王师傅一说，可能还有不好的地方吧？
　　“当然有了，因为前两桥受力不均，所以咱们这种前双的牵引头，都或多或少有二桥吃胎的毛病。”
　　“吃胎？”
　　“就是刚才你看到的，轱辘不是被鬼啃下去的，是被地面啃下去的。”
　　“啊？”张军有点明白了。
　　“好的厂家，出厂时底盘设计的好点，吃胎可以减少点，差的厂家，尤其是那些山寨车，吃胎会很厉害。”王师傅说道。“这下明白了吧？”
　　“嗯，明白了。”张军弄懂了，吃轮胎的不是鬼，而是设计的通病，是被设计人员吃掉的。
　　“那动平衡是啥意思啊？”
　　“等回去保养你就明白了，简单说，动平衡就是调整前桥，让其运动起来达到平衡，减小吃胎的影响。”王师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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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堵车，还是堵车
　等了半夜，终于轮到悍威装煤了，这一套程序，早就已经轻车熟路，装好了，这次正好五十五吨，不需要卸了，接着等前四后八装好了一起走。
　　都装好煤，开了票，贴好封条，又再一次踏上了返回的路。
　　王师傅开车返回，张军到后面卧铺休息。
　　一路杀到了冀蒙交界，又开始了堵车。
　　单双号限行，不符合要求的需要被疏散到110国道，可是没有人愿意下高速，都在等着轮到自己通行的时刻。
　　望了望前面的长流，王师傅叹了口气。正常情况下，运煤到唐山也只需要三天左右，车越来越多，越来越堵，运费也越来越低，眼前这个情况太正常了，这条高速公路已经名副其实地非常高了：有时一天也挪不出去几公里远。
　　而相反的是，由于车多了，导致驾驶员奇缺，好的半挂司机一个月工资已经涨到了六千，就连张军这样刚开始开半挂，老板给他的工资也已经四千多了。庆幸自己一直选择给别人开车，如果自己头脑一热也接回来新车的话，将处于非常难熬的时期。
　　张军在后面卧铺上已经睡醒了，看了看左右，就知道又开始堵车了。对这早就习以为常了，虽然出发前在饭店吃过东西了，可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又叫开了，看了看手机，又过去将近十个小时了，该吃点东西了。
　　“王师傅，咱吃点啥啊？”张军问道。
　　“外面很多，你想吃点啥啊？”王师傅说道。
　　张军看了一眼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每次堵车，都会有附近的村民来卖东西，方便面，大饼，油条什么的。价格嘛，那自然是比外面贵好多。大部分都是骑着摩托车，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上来的。只要一堵车，高速路上就像变成了农贸市场。有一次居然有一个人在高速边支起了烤羊肉串的摊子，一串三块钱，羊肉一烤，高速路上到处都是香味。后来被高速路政请了下去。
　　“师傅，你这大饼怎么卖啊？”刚好有一个卖大饼的过来了，天天吃方便面也不是个事，张军已经吃腻方便面了。摇下车窗，张军向下面的卖大饼的问话儿了。
　　“二十块钱一张，一张足够你吃饱！”卖大饼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要起价来却毫不含糊，这大饼，市场价也就三四块钱，足足高出五倍。
　　看到张军的深情，卖大饼的又说道：“这饼是我老婆刚烙出来的，热乎着呢，外搭两根大葱，还给你抹一点我家的秘制酱，可香了。来两张？”
　　想着裹着大葱抹着酱的大饼，张军倒是很有食欲，可是想想二十块钱一张，还是有点舍不得。
　　“买吗？不买我就走了，等你饿急了再买，可就凉了。”
　　张军想想，也是，看这堵车的样子，一时半会儿通不了，要是等会儿饿了，还得买。转头问王师傅：“王师傅，你吃大饼吗？”
　　“来一个吧，好久没吃过了。”
　　张军递下四十块钱，换回了两张大饼。
　　卖饼的还算实在，这大饼看起来没多大，可是比较厚，抹上酱，还真好吃。就着大葱，两人三下五除二地就吃完了。喝了口热水，感觉胃终于饱了，这二十块钱，花得也算值了。
　　“你再睡会儿，一会儿换你开吧。”王师傅说道。
　　“不用了，你要累了，就到后面睡吧，换我开好了。”张军说着，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哎哟，不好，肚子痛，想解手。”
　　可是，这到处都是车，上哪里方便去啊？
　　管他呢，张军扯了点卫生纸，跳下车，总不能在车上解决吧？
　　外面好冷！虽然白天，虽然雪化了，气温还是在零下呢吧，到了这里还好点，要是在包头那边，就更冷了。
　　张军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车在中间车道上，前后都是半挂，左边也是，右边本来是应急车道，现在挤满了小车。穿过应急车道，看了一下：现在是在桥上，想到路边解手是不可能了，张军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肚子一阵剧痛，再找不到地方，那可真的要出丑了！张军扫了一眼，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地方，赶紧跑到驾驶室旁边，敲开玻璃，和王师傅说道：“三分钟，千万别挪车。”
　　“呃？”王师傅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看到反光镜里的张军，跑到车厢边，嗖地钻了进去。
　　“这小子！”王师傅笑了笑。人要是憋急了，真是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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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下面出来，张军舒服地站直了腰，刚才在下面弯腰弯的好累，屁股被风吹得像刀刮一样。但是解决了内急，顿感很是舒畅。不能怪自己不文明，要怪，就怪这条路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至于自己留下的那点东西，就当作离开内蒙的礼物了吧。
　　从主驾驶位置跳上车，王师傅爬到了后面的卧铺上，前面已经挪出了几米的距离，旁边的小车又想插进来了，张军果断地踩离合，挂入一档，松手刹，松离合，踩油门，按了两下喇叭，小车一惊，没敢动弹，悍威轰隆着又挨到了前面半挂的屁股后面。
　　等到看到了河北欢迎你的字样，天色已黑，那些闪着光的字。越来越近，心头就越来越激动，必须在十二点之前过去，否则，就得再等一天了。如果碰到月底，双号的车主就惨了，张军暗想：三十一号，是单号车过，一号，还是单号车过。单双号限行，真是个操蛋的发明。
　　终于，熬过了这个关口，前面又开阔起来，随着档位一级一级升高，听着变挡的声音，张军的心情跟着好起来，又可以一往无前了。
　　突然，前面亮起了刹车灯，不好！只顾自己高兴了，忘了已经开始穿越死亡地带了：要开始下长坡了。
　　该减速了！张军习惯性地带了一脚刹车。
　　突然，后视镜里面的车厢像跳舞一样，朝右边慢慢扭了过去，左侧的后视镜都要快看不到了。
　　传说中的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