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暴力美学电影开山鼻祖之称的美国人Sam Peckinpah一直是我很喜欢的导演之一,他在剧本对白、镜位、剪接、配乐方面独树一帜的风格不但让他在电影圈声誉鹊起,许多作品像《稻草狗》、《亡命煞星》、《周末大行动》等早已成为经典范本,影响了几代导演和演员,而《日落黄沙》更是掀开了传统西部电影的新页,他在美国电影史上的经典地位可见一斑。
《车队》(Convoy)是Sam Peckinpah1978年的作品,由凭借《A Star Is Born》一炮走红的胡须性格男星Kris Kristofferson和《爱情故事》女主角Ali Mac Graw担纲,讲述一对由美国前往墨西哥的长途货柜车车队,由于与德州一名受贿的交通警长发生摩擦,继而演变成全美国关注的暴力对抗事件。
铺满沙尘的荒漠公路,镜头变换下孤独行使的巨型货柜车,影片从开头就弥漫着Sam Peckinpah招牌式的奇怪紧张气氛,让人悒郁不安,随着餐厅里乡村音乐伴奏下西部牛仔式的搏斗,这种气氛达到了缓和,Kris Kristofferson身上要体现的是美国传统的冒险精神和坚毅性格,而并非技艺超群的孤胆英雄,餐厅里数名司机联手才制服两名警察就很好增添了电影的真实性。
既然是描写货柜车队的公路电影,自然少不了热血沸腾的追车场面,以当时的特技技术而言,要拍出巨型货柜车追逐的惊险刺激确实有些难度,不过Sam Peckinpah巧妙的利用镜位和剪接的把货柜车不可阻挡、摧毁
一切的凌厉气势很好的表达了出来,其效果并不亚于当今Hollywood赖以生存的电脑特效,尤其是车队去德州拘留所营救被囚禁的同伴,数部货柜车在公路上一字排开的场景堪称经典。
有别于现在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的暴力Cult片,Sam Peckinpah从没有把单纯的暴力从电影中抽离出来,着重某些血腥场景的细致刻画,他擅长营造压抑恐慌的气氛,让暴力成为人类内心深处无法磨灭的天性,这种潜藏在血液里的残暴让人类跨越了本身在社会中的地位、社会势力的强弱,当所有的惶恐与不安全因素通过暴力宣泄出来的时候,这种原生的、赤裸的、穿透所有伪善外表的暴力让人无法直视、不寒而栗。
独断独行、野性不羁的卡车司机和贪婪残暴的警察,表面上看像是野蛮与文明法律的对决,但令人玩味的是警察和议员这些现代文明的产物代表的却是腐朽肮脏的法律制度,在这场冲突里他们最终还是选择利用暴力解决这件事情,然后用看似民主、文明的手段加以掩盖,伪善外衣下是文明回归兽性的残酷事实,Sam Peckinpah对现代文明的颠覆和敏锐深刻的观察力,再一次得到了体现,与《稻草狗》对集体意志和个人利益的冲突不同,《车队》更着重对整个社会制度的隐喻和评击,我想,这也是他作品中最引人深思的地方了。 |